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

張國勇_音樂會「傾城之聲」


傾城之聲
演出者|指揮/張國勇、聲樂/吳碧霞、笛/劉貞伶
    台灣國樂團
時間|2013/3/2219:00
地點|國家音樂廳
主辦單位|國立傳統藝術中心


曲目
《慶節令》  作曲|王寧
《陝北四章》 作曲|程大兆 
《阿佤山》  作曲|郭文景
《古槐尋根》 作曲|趙季平
《枉凝眉》  作曲|王立平  編曲|張列
《春江花月夜》編曲|徐景新
《瑪依拉變奏》編曲|黃學揚
《木偶之歌》 作曲|奧芬巴哈 編曲|黃學揚
《夜鶯》   編曲|劉昱昀
安可:《一杯美酒》、《火車托卡塔》

在講座到音樂會之間,我又到了NCO觀摩彩排,這次先遇上的是管樂組組練《慶節令》還有《火車托卡塔》,之後聽了樂團排練了三首合奏曲與一首樂隊的安可。這次的排練中比起上次,更讓我感受到張國勇的音樂風格,然而這次幾乎都是順排過去,我也沒有太多機會確認我那微小的感受,直到音樂會的時候才真正確認我的感知。
整場音樂會,NCO的音樂非常的飽滿和諧,銳利、嘈雜的聲響都消失了,整個樂團訓練有素地結合為一個整體,或許有人會覺得缺少了一些平常聽「國樂」慣有的特色,太過「西樂」但我認為整晚樂團所奏出的聲響確實是相當悅耳宜人,也符合之前指揮在講座上所提關於他指揮「國樂」團的訴求與方向。樂團的曲目中,我最喜歡的是《阿佤山》。學姊說排練時指揮提到「阿佤山速度要慢點,那邊的人民是很苦的,不要演得像開Party」,確實在我聽過的詮釋中張國勇的速度是偏慢的,但是這樣的慢速卻恰到好處的表現出某種困頓於現實中的凝重感。《古槐尋根》就有些可惜,一直上演樂團追逐指揮的情節。《慶節令》一曲我在排練時看過總譜,這是一首我很不熟悉的樂曲,但看著總譜心中只浮現一個字:難!聽說這首曲子也是此次的每日必排。演出時樂團的節拍雖在某些段落(特別是接到擊樂16分音符時)讓人迷失,整體來看已達到一定程度的精準整齊,但我想這首曲子要真正展現他的優美之處,恐怕還需要被更熟練、更經常的演出。以中間嗩吶、京胡及其他幾樣獨奏樂器的段落為例,雖然拍子是對上了,但怎麼聽都只是卡在格子上而非融合為一個整體(參考網址 香港中樂團《慶節令》片段)。《陝北四章》貞伶老師的技術就是好,感覺再難的曲子他也是輕鬆從容。
再來一定要來記錄一下吳碧霞了!記得第一次知道她,是在陳如祁老師家看DVD,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女高音好聽。經過網路一番搜尋外加後來買了幾片CD,以及之前終於聽到的現場演唱,就更被她的魅力吸引。吳碧霞唱歌結合西方美聲與民族唱法,其雙聲帶厲害之處以不需贅言,然而除了中外皆能擅場,我最佩服的是她在舞台上的風度以及「表演」,不論是喜是悲,淘氣的或端莊的,都帶著一份優雅與貴氣,真正是閃耀明星風采!演唱中有一段,吳碧霞的手勢配合高音展開接著在頂點尾收音,接著在樂隊主奏過程中她緩緩收回雙手,等手到了身體位置前不多不少就是要接著唱下一段,整個場子的「氣」就這樣掌握在她手中,真真正正是恰到好處,沒有任何一點快慢之差,顯示他確實完全是融入於音樂之中,而非做作矯情來「演」!當然,吳碧霞每個高音都那麼飽滿,收束優美扣人心弦,全場觀眾的掌聲相信全是發自心底的喜愛與敬佩。
安可曲《一杯美酒》其實有點可惜,感覺上少了安可曲收束的甜點作用,大概是《夜鶯》的精采度太高了,另外也是這一首樂隊似乎有點壓住了她的表現。在聲樂曲中,樂團其實有滿多地方都與她脫節,但記得有一個地方陳俊憲老師演奏的笛子要一下一下跟著聲樂,那個部分笛聲完完全全的服貼住人聲,完美而讓人讚嘆。《火車》相當精彩,難度這麼高的安可曲幸好效果也十分棒!下面附上竹青的演奏,另外在優酷網上我還找到了張列所編的交響樂版,網頁上也說明了從羅大佑《火車》到《火車托卡塔》的一些討論,值得一讀。






說完了演奏家,來說一下國家音樂廳的音控............實在是............吳碧霞彩排的時候我想麥克風的情形應該跟演出一樣吧!到了高音那經過擴音後的刺耳讓人瞬間耳鳴,身為專業的表演廳,在這方面的音控居然沒有任何的應變之道。用老公務員的態度作音控之所以一直沒甚麼大事出來,是因為音樂廳本身經常性的演出少用到複雜的擴音系統,多半採用原音,但是,總是該考量一下現在的演出常常有很多複雜的多媒體結合或新的音響嘗試。只能說,加油吧!

整體來說,這是一場很愉快的音樂會。自然對於音樂詮釋,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偏好,但基本上這場音樂會在技術層面上讓人安全無虞,審美層面上已經有很明確的意思表示,真正讓我舒服又開心!這麼好的音樂會,多來幾場吧!

最後附上一段勇哥的訪問...

2012/3/27








2013年3月25日 星期一

張國勇_台大藝文中心音樂名家經典講座

音樂名家經典講座指揮:張國勇
演講主題|享受音樂



時間|2013/3/1919:00
地點|雅頌坊
主辦單位|台大藝文中心
  

  上次張國勇來到台灣與台灣國樂團(NCO)演出那次剛好沒有到場欣賞,這次由於和NCO合作辦講座的關係,特地在講座之前先到NCO觀摩老師排練,以彌補我的「不熟悉」。雖然最想聽的合奏曲都錯過了,只聽到聲樂曲的伴奏排練,但仍從中看見許多指揮家的獨到之處。老師以其獨特的幽默風趣方式,快速地解決樂譜與樂團的各種問題,無論是刪減聲部、移動八度、調整和聲,這些小小的事情背後都是經驗與能力的累積,經過他的調整,整個聲樂伴奏聲音都更清楚澄澈,也可以想像加上聲樂之後的層次感。
  
觀摩排練之後回到辦公室準備晚上的講座,心中對於來參與講座的人數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畢竟對「指揮」有興趣者其實數量極少,台灣人又老愛追著「明星」跑,如果講究「績效」的話,這樣的講座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機率超高,最重要的是感覺對來演講的老師很失禮。晚上老師來了之後,我和老師討論Q&A的流程,他說了一句「來聽這種講座的不會多人啦!」,讓我整個放鬆了許多。我想到上次閻老師與錢總監來演講,其實人數也比我預計的少,但是我更記得的是兩位老師對於「人少」一事的見解,這個觀點成為鼓勵我努力做出有「價值」節目的一大動力。(參考 20121130樂之緣--激情托起夢想(閻惠昌、錢敏華對談)一文)回到主題,總之我對於老師能夠很清楚知道這個講座的困境,感到非常的感謝......(說實話,我也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講座開始,老師提出了「藝術有社會功能」的論點,他認為藝術家有責任對社會做些什麼,因此除了對聽眾展示高質量的音樂會之外,也經常利用機會做藝術、音樂相關的演講。「享受音樂」這個命題看似淺,實質上卻包含了深層的審美議題。

  音樂對於我們的重要性在哪,它的功能是什麼呢?以市場經濟學的角度來說,投資一定要有回報。那麼音樂、藝術的回報是什麼?是發行量?收視率?票房?來說,老師很誠懇的說,以古典音樂、嚴肅音樂或是國樂來看,投入的錢要換算成實際的資本回收(比如:票款),要賺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收益在哪?老師分享了他的日本經驗、俄羅斯經驗作為他對這個問題的解答。對社會來說,文化與藝術當中所存在的強大的儀式感,加上藝術帶來的「美的感受」,創造了優美的秩序,為社會提供了一個提昇文明程度的平台。對個人來說,音樂更是具有強大的撫慰作用,透過抽象的存在,音樂提供了人的心靈無限想像空間。

  音樂的美是很值得探討的,它的存在如此難以捉摸,他究竟如何讓人感受到撫慰呢?老師說他經常在演講時都被問到「聽不懂音樂怎麼辦」,接著以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以及俞麗拿演奏《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為例,告訴我們音樂並不是要拿來聽懂的,它是直接打動心靈,只要好聽就可以了!很多時候音樂的魅力與作用來自於聽眾對音樂的熟悉感與親近感,似曾相似的共同感就可以引發內心的共鳴。我曾經讀過一些關於音樂審美的文章,老師所說也並非是一家獨創,但我覺得他能夠用很淺顯的話來說明是非常難得的。

  我相信多數音樂的意義建築於人的社會經驗,建築於人心本身受音樂所引起的共鳴感,主動審美所獲得的滿足度以及引發的想像力,遠高於被動審美所能達。老師提到他在俄羅斯留學時看見的社會,是一個不論物質多麼缺乏都不能少了藝術欣賞的環境,多數普通人都能對嚴肅藝術有自己的審美觀點。這樣的氛圍來自於從小每個人就都到專門的藝術學校接受教育,因此他們對於藝術是親近而熟悉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能從藝術當中獲得很深刻的審美滿足,若非這巨大的審美滿足感創造了心靈的需求,他們又怎麼會啃著一個蘋果當晚餐也要買上一張音樂會的票呢?換一個大家可能較熟悉的例子就是中國傳統戲曲的票友,他們對於戲劇中的每個詞、每家每派的音與作派都能掌握,因此他們在看戲的時候已經不是單純看劇情,更多的是去體驗當中不同演員、派別在「美」的不同表現,因此每個票友可以說都有他們自己的審美標準,他們看戲所得到的美感收穫絕非一般門外漢的驚鴻一瞥而已!以此延伸,聽音樂之前做功課雖然犧牲了一點新鮮感,但是卻能在審美的深度與滿足上有更多的回報。

  這場講座有許多學「國樂」的朋友,此行張國勇抵台也是為了與NCO的演出,自然也談了一些關於他對於「國樂」的想法與看法。十年前張國勇心中覺得「國樂」就是鬧又亂,後來因緣際會下帶了浙江省民族歌舞劇院演出,才發現國樂作品其實已經跟他想像中很不一樣了,當代中國許多有名的作曲家都紛紛為了「國樂」創作新曲。加上強烈的民族意識以及對民族文化的使命感,現在張國勇也是「國樂」指揮的一圓了!然而「國樂」這一發展中的樂種,對指揮來說充滿挑戰,這個「眾口難調的艱鉅任務」,必須仰賴指揮、音樂家在審美趣味與觀點上取得調和,再加上作曲家部段的藝術實踐與嘗試,才有可能在音色與配置上得到調和

  既然身為指揮,觀眾Q&A時也問了一些關於指揮的問題。指揮在台上風光無比,然而老師很誠實告訴大家「指揮是一種高危質的行當,85%會遭到淘汰」(恩,在場我認識做過指揮的人頻頻點頭),同時也透露出許多當指揮的難處,以及他帶團的原則。張國勇認為指揮的人格魅力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具備人格魅力,將無法使音樂家跟隨。那麼,如何成為一個「八面玲瓏的受氣包」呢?張國勇談到不同聲部音樂家的個性,譬如「管樂不馴服,弦樂中段多從眾」、「擒賊先擒王」,每個句子都精簡有力卻又準確地道出事實。建立了對個性的瞭解之後,再經由「語氣和善、內心剛強」、「對事不對人,尊重演奏家的人格」、「衝突難免,原則不能改」種種心法,收服不同樂團。然而,我想除了這些高EQ的處理方式之外,如果指揮家的藝術內涵不到為,樂團的音樂家也不能夠心悅誠服吧!(非常喜歡老師在討論「國樂團」聲部的音色與聲音特性時說的許多話,在此就不一一寫囉!)

  有關張國勇的「國樂」,「傾城之聲」音樂會是一個很好的實例!他的指揮與那一夜的NCO,充分展現張國勇對「國樂」音色、音樂的審美觀點。這就留待下一篇文章吧!

2013/3/25
(攝影:林芳如)




     

鬪陣:NCO與九天民俗技藝團聯合演出



鬪陣:NCO與九天民俗技藝團聯合演出
2012/11/1,19:30,台北國家音樂廳
樂曲的類型分為:九天單獨表演、NCO單獨表演、九天+NCO擊樂、九天+NCO全團

傳統民俗文化/技藝為了因應當代生活被舞台化、藝術化,以期能被保留、轉換做為另一種文化的根源、新藝術的資產,而不僅僅是記憶中的骨董。九天民俗技藝團就是其中一例。

九天的樂曲在剛開始演奏時我還能專心,但隨著巨大的音量以及規整的高潮模式不停被重複之後,我感覺到自己無法控制地出神。舞台上的呈現與其說是「鼓樂」、「音樂」、「舞蹈」的表演更應該說是民俗技藝文化的展覽,個人從中很難感受到純粹音樂、肢體的藝術審美趣味。但若是將台上的展演,單純看作是民俗文化的呈現,卻能讓我覺得興味盎然。

九天的介紹寫著「將民俗技藝提升至劇場藝術文化層次」,這句話讓我想起當年考研究所面試時被櫻芬老師問的一句話「你說改良口傳心授為記譜,記譜一定比較好嗎?口傳心授比較落後嗎?」在此我無意對民間廟口民俗與劇場藝術文化進行上下層次的區分,但我以為兩者之間對於所謂「音樂」、「舞蹈」、「戲劇性」的需求必然有很大的差異。九天的音樂監督者是否思考過九天所演奏的鼓樂在這個場合中的角色?它是一種藝術性的表演或是單純的民俗搬移至殿堂?九天有考慮過室內與室外演出的不同嗎?如果是「劇場藝術」,即便都是室內也必須因應不同空間調整展演細節,那樣持續大規模的音量跟樂曲模式在室內廳堂欣賞久了實在讓人無感麻痺。另一個當天九天演出重要的問題是金屬樂器與鼓類的音量十分不協調,特別是作為重要收束樂器的低音大鑼,幾乎不能發揮任何功能,在巨大的鼓聲推動與熱烈的肢體之後總是差那麼一點上不去音樂的高潮。陣頭表演除了「音樂」的部分外,肢體的表演性也是相當重要的,九天若是考慮將陣頭發展為劇場藝術文化,對表演精準度與精密的要求必須更高。

寫到這裡或許有很多人會覺得我對九天很沒好感,其實並不是。我對於能夠探索自身文化並親身力行種種變化的九天非常佩服,但是我更相信如果九天企圖成為雅俗共賞、能廟口街頭也能藝術廳堂的表演團體,就必須更去思考所謂「藝術化」必須具備的條件。

講到精準、精密、精緻就不得不為當天NCO的國樂演出感到遺憾。

整個樂團呈現出的混亂、散漫實在是讓人想要奪門而出。對照以往聽過的NCO演出,不禁再次感嘆:這個樂團的彈性實在是太大了,集中與渙散的光譜差異也太大了!特別是在協奏曲的時候,充分感受到獨奏家--葉文萱、張君豪--演奏時對音樂、對精準的投入,也對照出樂團的混亂,例如《神曲》剛開始時的樂團,若只用耳朵聽真會誤以為樂團正在試音。獨奏家讓人進入音樂,指揮與樂團再把人帶離音樂,讓人難以投入。

至於合演的曲子開場的NCO擊樂加九天真的是沒搭好,或許是因為真的沒有什麼時間磨合,但是,身為買票看職業樂團演出的觀眾其實不在乎原因。樂團+九天的部分,《垓下大戰》一曲不知是演奏或是先天的問題,整個音響表現非常不平衡,和聲與旋律的層次混雜,對於這首重新將十面埋伏編曲配器的樂曲,我實在很難通過這次的表演對它產生審美上的好感。此外,關於《垓下》,我對於節目單上寫的「作曲」一詞非常反感,我以為這樣一個改編的作品,不應在節目單上稱為「委託創作、世界首演」,這八個字近年似乎已經到了一個濫用的境界。

  這幾年不管是TCO(及其子團)還是NCO都很頻繁在做跨界的演出,這或許反映出的是台灣甚至是世界的潮流,但我仍不禁想問,國樂團與其他演出團體的「跨界」組合究竟希望達成什麼樣的目標呢?是希望激盪出不同的藝術火花嗎?(火花會不會真的只是火花燒完就沒了?)還是希望能夠替國樂團發展出新的路線與走向?國樂團的跨界演出是否已經落入某種模式的僵化呢?有沒有留下什麼經典的跨界之作呢?如果沒有,是否只是嘗試還不夠多而已呢?如果國樂的跨界已有讓人念念不忘的經典,那是什麼呢?跨界而來的觀眾到底是為誰而來?國樂團有趁這個機會展現出自身的美嗎?有時候我欣賞了某些我不熟悉也不生出「喜歡」的藝術,但還是會被當中的某種藝術的精緻與意念所打動,那些跨界而來的觀眾面對國樂團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綜觀整場音樂會的安排,其實看得出國樂團透過「陣頭」、「廟會」等主題來延伸發想曲目的用心。然而,整體的演出效果實在是讓人遺憾。雖不知原因為何,但是,還是那句老話,身為買票看職業樂團與專業指揮演出的觀眾其實不在乎原因。

希望我喜歡的可以更好......

2012/11/6修改 2013/3/26再修

20121130樂之緣--激情托起夢想(閻惠昌、錢敏華對談)

  之前參加NCO指揮營,得到了邀請閻惠昌老師到台大演講的機緣。

  一直在思考,究竟要請老師來談些什麼?在來來回回翻看港中資料、網頁時,又突然想到,「如果也邀請錢總監一起來的話也很棒吧!」於是便寫信給港中節目部主管麗娟姊,討論是否能夠邀錢總監另講一堂藝術館裡的講座。獲得允諾之後,因為時間的關係原先想像的兩場只能併成一場,新議題就變成了「該如何請他們對話」。

  很多薰風或是國樂背景的朋友,都希望聽閻總監講些音樂上的東西,但是,從「臺大」的角度來看這場對談講座能否有不同的面相?因此最後設定了「音樂與人生」、「藝術管理」與「文化使命」三個主題,而放下了「音樂」這個主題。消極的考量點,是據說此行以及十一月中閻老師到台灣有在其他科班院校也進行講座,希望避免主題重複;積極的考量點,是希望能夠同時善用機會,透過兩位總監的互動來挖掘一些新的寶藏,特別是希望能夠把平時大家沒注意到的「行政與藝術互動的重要性」部分展現出來。國樂在台灣要像港中在香港那樣做出一個品牌,當然不是一個講座就可以一語道盡,有許多knowhow也不可能就這樣傳授,但或許這可以作為某種反思的起點。
 
 實際在節目進行的時候,以錢總監的港中case stydy為主軸,配合閻老師適時的補充、說明,與原先設定的「從閻惠昌的音樂理想為起點,進入港中的實踐實例來對照錢敏華的藝術管理實務與理念」有些出入,但是卻也有許多意外的驚喜。在講座與對談中,展現出藝術總監與行政總監對彼此的信賴與尊重,更看見樂團、音樂家、藝術行政者的遠見與抱負,讓個人的志向、藝術的生命、企業的利益相互結合、發展、茁壯。

  我非常喜歡當中提及的「咖啡何價」、「全民皆兵」以及「目標客層」三個概念。「咖啡何價」以「情人節」做為一個鮮活的案例,說明藝術團體如何去增進自身的附加價值,去創造藝術更大的市場與商機,從而作為永續發展的資本;論述「全民皆兵」的概念時,閻總監將對於音樂的細節與全盤關照的能力延伸到對公司的全方位關注,樂團的總機、團員在外的形象都納入團體發展的考量,值得所有團體(不分是否藝文)借鏡!「目標客層」錢總與閻總談到有關樂旅中國系列的緣由與發展,也讓身為節目策畫的我感觸很深!當天舉辦講座但是觀眾數量不多,其實我一直覺得對講者很不好意思,但是一場音樂會、一個藝文活動、某個藝術的價值絕不能取決於觀眾的多少而已,重要的是如何將藝術真正的植入適當的對象心中,並將眼光放在未來的發展上!我感受到他們兩人完全沒有因為觀眾數量不多,而對這場講座有任何的敷衍,相反的,他們將這次與會的觀眾每個人都視為可能發芽的種子給予最大的關注!對於每一個發展的可能性都認真對待,正是他們敬業態度與眼光的寫照。




  在Q&A的時間,有位觀眾詢問閻總監是否考慮要自行作曲讓港中演奏,閻總監表示有許多優秀的作曲人才更需要這個舞台,他是指揮,他不會去壓縮作曲家的舞台。在講座末大合照後,錢總監一直把閻總監推到中間與觀眾合影,自己則自然而然地避到台側,讓鎂光燈落在藝術家身上。藝術團體的核心就是「藝術」本身,然而除此之外,這朵繁花的盛開需要多面向的細心栽培,不論是一個藝術團體或是整體藝文的發展,都需要長遠的眼光、全面的關注以及高尚的胸襟!


寫於2012/12/5